【01.26】【游戏文本】空之境界【简】【在线阅读】



掌叔
2010-01-26 14:50:10

俯瞰风景
1

那一天选择了大马路作为我回去的路.
对自己来说,一时兴起而选了这条路来走是非常少有的.
在看惯的高楼大厦间呆呆的走着没多久,有人掉了下来.
平常没什么机会可以听到的,啪嚓这样的一声.
让人非常明白的了解到有人从高楼上掉下来摔死了.

  朱色在水泥地上流动着.
还留着原型的是那长长的黑发与那
细瘦,会让人连想到白色的手脚.
然后是那已无相貌,溃烂的脸孔.
我开始幻想把这一串映像给挟在古书中的某一页成为平面的压花.

  ―――我想
只有颈部像是胎儿一般扭曲的亡骸,
对我来说看起来会像是曲折的百合花吧.
/俯瞰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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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日历转为八月的第一个晚上,干也事前也没联络一下就跑来我这.

「晚安,还是一样的懒散啊,式」

  突然的来访者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无意义的打着招呼.
「事实上,在我来这之前碰上了一件事喔.
有女孩子从大楼顶上跳下来自杀.虽然最近常听到这种事
但没想到自己会亲自碰上―――把这个拿到冷冻库里」

  他在门口解开鞋带同时,把手中便利商店的塑料袋丢给了我.
里面是两盒海根达喜的草莓冰淇淋.看来是要我在这个溶化之前丢进冷冻库的样子.
在我用缓慢的动作确认塑料袋的内容时干也已把鞋脱好上来了.

  我的家是公寓里头的其中一户.
要是从门口穿过那不到一公尺的走廊的话马上就可到达那客厅卧房兼用的房间.
我在瞪着走向房间的干也的背后同时自己也朝着房间移动.

「式.你今天又没去学校了吧.虽然成绩没什么关系,
但是出席日数都无法确保的话可是无法升级喔.
忘了我们约好要一起进大学的吗?」

「学校的事你有命令老子我的权利吗?
而且那约定我跟本就不记得,你自己不也休学了」

「.......说权利什么的,这东西跟本就没有存在过吧」

  嘴中念念有词之后,干也坐了下来.
这家伙当情况对自己不利时好像就会露出他的本性.
―――这是最近,回想出来的一件事.

  干也坐在房间的正中央.我在干也的背后那张床上坐下来后,
顺势就躺了下去.干也就这样子背对着我.
我,就这样发着呆,观察着他那在男人之中比起来要算是小的背影.

  有着黑桐干也这样一个名字的青年,好像是我从国中以来的朋友
在与狂追着不断涌出的流行,追着追着就被流行给吞没的现代年青人相比,
他是个维持住那近乎无聊的学生形态的贵重品.

  头发不染也不留长.皮肤不晒黑也不戴装饰品.
既没有手机,也不跟女人搅和.
身高要到一百七十公分又不到的程度.温和的脸孔又加上点可爱的味道.
挂在脸上的黑框眼镜更加强了那种感觉.

  高中毕业的他现在虽然穿着平凡的衣服,但要是装扮起来走在街上的话
应该会是个让不少人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的美男子吧―――

「式,你有在听吗?你也应该跟你母亲碰个面吧.出院两个月了都没有联络一下,
连个家一次也没回这样不是不太好吗?」

「反正又没事干嘛这样」

「我说你啊.家人的话就算没事也该聚一聚啊,两年间话都没说一句
最少也得碰个面讲几句话吧」

「......我才不管呢.对于一点实际感也没有的东西我也没办法.
见了面也只是更加的拉远彼此的距离而已.
跟你在一起都有种违和感了,跟那些陌生人怎么可能谈的起话来」

「真是的,一直这样子的话岂不是什么都解决不了.
你不从你自己开始敞开心胸的话一辈子都是这样子喔.
亲子之间彼此住的那么近却连个面也不碰,这样是不好的」

  像是在责备我的话语让我眉头皱了一下.
说不好,到底是什么不好.我跟双亲之间什么法也没犯到.
单纯的只是孩子碰上交通事故让以前的记忆全没了这样.
在户籍上与血缘上都被认定是家族的话,维持现在这样子会有什么问题.
  ......干也向来都这样替别人着想.
  那件事,都说过是无关紧要的了.


掌叔
2010-01-26 14:50:45

  两仪式是我从高中以来的朋友.
我们的高中是大学录取率很高的有名私立高中
在发榜的时候,因为两仪式这样的名字实在是很稀有所以记的很清楚
随后两人又是同一班.自此之后,我就成为式少数几个朋友之一.
因为我们的学校是可以穿便服上学的,我想大家也就借由衣装来表现出自我.
其中,式的样子在学校里面要算是最为突出的.

  为什么呢?因为她总是穿着和服.
材质不花俏的和服上衣让式站在那边就让人觉得她就是适合这种落肩式的衣服
式光是在那边走就会让人把教室与旧的大宅门院联想在一起.
不光是外表,她不管是站或着是坐,一切的行为都没有多余的成份.
除了上课回答以外几乎也没看她说过什么话.
式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想用这些话应该就可以形容出来了.

  式本人的容貌则又是个太过完美的成品.
那有如黑色绢布一样绮丽的头发好像是因为嫌麻烦不想束起来而用剪刀一刀两断.
长度刚好是在稍微把耳朵给遮住的程度,
而这发型又异常的很适合她.很多学生都会因此弄错她的性别.
式是有着男性来看会认为她是女性,女性来看会把她错认为是男性的美人.
她拥有着与其说是绮丽,还不如说是凛冽的相貌.

  但是比起这些特征,最能让我着迷的还是她那双眼睛.
细细的眉毛配合上有着锐利的眼神但静谧的瞳孔.
感觉上她好像就是能够看透一切我们普通人都看不见的事物一般.
对我而言这就是两仪式就样一位人物的全部.

  对,直到式发生那件事之前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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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楼」

「啊―――?抱歉,我刚刚没在听」

「跳楼自杀.那个要算是意外吗?干也」

  在那一个人无意义喃喃自语的干也突然回复正常.
并异常认真的开始在思考现在这个问题.

「嗯―――,这虽然不能不算是意外......对耶,那个到底要算什么啊.
既算是自杀,当事者也已经死了.如果是在自己的意志之下,
责任当然是要自己负了.但,从高处掉下来的事一般都会说是意外―――」

「既不是他杀也不是意外死亡.这样的行为还真暧昧呢.
想自杀的话选个不会对别人造成麻烦的方法不是好些吗.」

「式,说死人坏话是不好的喔」

  平淡,不算是责备的语气.干也的台词在他说出来之前
我就可以完完全全将他预想出来.完全到自己都烦的程度.

「黑桐―――.老子我讨厌你那种一般论的观点.」

  自然的,我回的话也变的很难听.可是干也一点也不在意的感觉.

「啊...好怀念啊,那种叫我的方式」

「是这样吗?」

  干也就像很有礼貌的松鼠一般,嗯,点了头.
我叫他的方式有干也跟黑桐这两种,我不喜欢黑桐这个名字的叫法.
......理由我也不清楚.

  就在那交谈的空白之间生出来的疑问途中,干也突然像是
想起什么似的槌了一下自己的手.

「对了,跟你说件奇事,我妹妹鲜花也看到了」

「......看到,看到什么」

「就是以前说的那个啊.巫条大厦的女孩子.在空中飞的那个.
式你以前不也说有看过一次.」

「-------------------」

  啊,想起来了.确实是大约在三个礼拜前开始流传的鬼话.
在办公大楼区里有个巫条大厦这样的一栋高级公寓.
传说在晚上的时候会在大厦上空看到像是人的影子.
如果说不光是我,连鲜花也看到的话,那么那个应该是真的啰.

  因交通事故而昏睡两年的我在醒来之后变成看的见那些『应该看不见的东西』
橙子她那边的说法是并不是看的见而是能够看到.换句话说好像只是
脑跟眼球的认识等级向上而已.只是这种构造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兴趣.

「要是是巫条大厦那些东西的话我不光是只看到一次而是数次了.
最近我一直没经过那边,现在能不能看到我也不知道」

「嗯...我经常经过那边但是都没看到过耶」

「你因为戴着眼镜所以看不到啦」

  干也则是在那别扭的讲着这跟眼镜没关系吧.
他闹别扭的样子是这样的温和又无邪.所以这家伙很难看到这一类的东西.

  说起来我实在不了解这一连串的跳楼自杀跟这个无聊的现象到底有什么意义.
于是我将我心中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干也.你知道人为什么要在空中飞吗?」

  干也则是一付谁知道的样子而耸了耸肩并说着

「为什么要飞的理由跟为什么要掉下来的理由我可不知道,
因为我一次也没做过啊」

这种理所当然的事给他讲的好像很特殊似的.


掌叔
2010-01-26 14:51:05

2
 
在八月快要结束的一个晚上,我在外头散着步.
晚夏的空气让人觉得有点刺骨.
最后一班电车的时间早就过了,所以街上回复到那宁静的姿态.
像是废墟似的既宁静又寒冷,也像是从没看过的死街一般.
没有人也没有暖度的光景,就像一张相片似的虚假做作.让人连想到不治之病.

 
―――病,病理的,病态的.
不管是没有灯火的家或是灯火通明的便利商店,要是让它咳嗽的话
可能就会咳到倒在地上的感觉.
在这之中,湛蓝的月光像是雕刻浮雕般的将夜色雕出来.
被全身麻醉的这个世界,好像只有月亮在活动似的.让眼睛感到非常的痛.

 
―――所以,所谓的病态指的就是这个.
出门的时候在浅葱色的和服上套了一件皮衣.
和服那宽松的袖子整个卷进皮衣的袖子里弄的身体很闷热
但是我并不感觉到热.―――不.
对我而言,从一开始就连冷也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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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这样的深夜里走着也会碰到人
头低低的,快步向前走的人.
在贩卖机前发呆的人.
在便利商店的灯火之下聚集着,一群群的人.

 
试着想找出他们在那边作些什么事,有什么意义.
但对与他们毫无关系的我来说一点也掌握不了他们的行为.
况且我自己在这样的夜晚在外头散步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可言.
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直重复着以前的自己的嗜好这种行为而已.

 
―――两年前.
快要升上高中二年级的两仪式这样一个我,因为交通事故而被送到医院.
那是在雨夜里发生的事.我好像被轿车给撞到弹飞出去
幸运的是身体没有受到什么大伤,没有出血也没有骨折的意外
但相反的,伤害好像都集中在头部.自此之后我就一直处在昏睡状态.
身体上虽然几乎无伤但这也是一件灾难,
医院方面的工作就是一直让我继续存活下去.
让自己的肉体在没有意识的状态下一直拼命的活下去.

 
然后在两个月前,两仪式回复了意识.
医生们像是看到死人复活一样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也难怪,换言之他们跟本没有期望过我会回复到这种程度.
虽然没有那些医生那么夸张,我自己本身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该怎么说呢,自己本身无法确定这个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
自己到今天为止的记忆感觉上非常的怪异.简单的说就是无法信任自己的记忆.
这个又跟无法想起过去事情的记忆障碍...俗称记忆丧失又不同.
照橙子的说法,记忆是大脑里头铭记,保存,再生,再认这四个系统的总称.

 
『铭记』将看到的印象与情报记输入脑内.
 
『保存』将这些讯息保存起来.
 
『播放』将保存的情报取出来,换句话说就是回忆.
 
『再认』将再生的情报与以前的情报相确认确定是同一个.

 
这四个流程只要有一个无法执行就是记忆障碍.
当然,随着故障地方不同记忆障碍的个案也会跟着不同.
但是在我的场合,这四个功能并没有问题.
虽然对以前的记忆没有实际感,但自己的记忆与以前自己所接收的印象完全相同.
也就是说『再认』这个功能也有发挥功能.
话虽如此,我却对过去的自我没有自信.

 
我,对我自己是自己没有感到一点实际感.
我虽然是两仪式,但就算想起两仪式的记忆,对我来说
她也只像是个没有关系的人一般.
两年间这样一个空白让两仪式变的一无所有.
并不是指在这社会上,而是心中的一无所有.
这空白将我的记忆与我所拥有的性格给绝望的切断了.
变成了这样,记忆对我而言只是一连串的映像罢了.

 
但也托这映像的福,我可以装成以前的我的样子.
面对双亲也好朋友也好,我用他们所知道的两仪式跟他们接触着.
当然,现在的我就被完全的忽略了.
那种无法忍受的窒息感一直让我烦恼着.

―――有如在伪装一样.我跟本一丁点也没有活着.

 
就好像刚生出的婴孩,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得到.
但是十八年来的记忆将我放上一个已完成的人类这样的位置.
应该从经历过各种经验而得来的感情已经写在记忆里头.


掌叔
2010-01-26 14:51:37

但我并没有去实际体验过,就算去体验,这经验也早被归类到已经认知的地方.
要是没有任何体验的感动,就没有活着的实感.

 
......就跟早就知道手法的变魔术一样,已经不会让人有惊奇感了.
就这样,我在没有活着的实感之下一直在重复着像是我的行为.

 
理由非常的单纯.

 
因为这样做的话也许有一天我能够回复到以前的自己.
 
因为这样做的话也许有一天我会了解晚上散步的意义.

 
......啊啊,对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不能说自己没有爱上以前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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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觉到自己走了不少路而抬起头来后,前方就是传说中的办公大楼区.
同样高度的大厦在路上很有礼貌的并排着.
大厦的一整面都是窗户玻璃的关系现在反射着明亮的月光.
并排在大马路两旁的大厦群贯通了怪人徘徊的影绘之世界.
在这里面有一个更高的影子.像是梯子一般二十层楼高的建筑物
看起来有如一座延伸到月亮,细长的塔.

 
塔的名字是巫条.
身为公寓的巫条大厦没有一点灯光.
居民们应该都在睡吧.现在时间刚过了半夜两点.
这时―――网膜上映出了一个无趣的影像.
看起来像是人型的剪影浮现在视界里.
这并不是比喻,而是那个少女真的浮在那.

 
风完全的死绝.
夜里的空气冷到以夏天的标准来说是绝对的异常.
―――颈椎骨因为那寒气感觉像是被针扎一般.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错觉

「什么嘛,今天不也有」

虽然不愉快,但是能看的到也是没办法.
然后,少女像是要去摘月亮似的在飞行着.
 
俯瞰风景|

......
 
―――影像是蜻蜓,正忙碌的在飞着.
虽然有只蝴蝶试着要跟上,不过翅膀的速度没有因此慢下来.
蝴蝶渐渐的开始跟不上.当蝴蝶快从视线里消失的那一刻,
它像是脱力似的落了下去.描着弧线向下掉落着.
那弧度像是昂首的蛇一般,同时也像是曲折的百合.
令人感到非常哀愁的姿态.
虽然无法跟着一起往下掉,但想说至少能陪伴在身旁一下下也好.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脚不在大地上的自己连站着的自由也没有.

...

 
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声音,没办法只好爬起来.
...眼皮感到非常的沉重,这证明了自己睡不满两个小时.
藉由"即使这么累也要爬起来的自己是这样楚楚可怜"
这种自我陶醉的意识来胜过睡魔.
―――我还真是单纯到了极点.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通宵将图面完成后我就这样睡在橙子的房间里.
从沙发上起来后确定这里是事务所没错.
在那从间隙射入,还没到达正午时分的夏日阳光之下,式跟橙子好像在谈论什么.

 
式就靠在墙上站着,橙子则是翘着脚在酒吧椅上坐着.
式的穿著还是一样,只穿着和服上衣那种轻便的穿法.
说到橙子的话,一样是那没有装饰感的领带与长裤和那跟新衣一样的白衬衫.
头发剪的短短的,从这样外表看来橙子就像那间大公司的董事长秘书.
但是当眼镜拿下来时眼神就变的很凶恶外加嘴巴开始不饶人,
我想她一辈子都干不了董事长秘书吧.

「早啊,黑桐」

 
橙子只是斜眼看了我一下.算了,每次都是这样...
从橙子把眼镜拿下来这点来看,应该是跟式在谈那一方面的事.

「抱歉,我好像睡着了」

「不用在那边作无意义的说明,看就知道了」

 
在丢下这句话的同时拿了根香烟含在嘴里.
「起来的话就泡杯茶过来.刚好可以作REHAB」

「....................?」

 
REHAB 应该就是指复健运动(REHABILITATION)吧.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问这种问题,
不过橙子每次都用这种态度回话的关系还是别问了.

「式要喝什么?」

「老子我不用了.马上就要去睡的」

 
这样说来,确实是一付睡眠不足的样子.
昨天晚上在我回来后应该又跑出去散步了吧.


掌叔
2010-01-26 14:52:00

事务所兼橙子私室的隔壁有着像是厨房的房间.
本来好像是什么实验室的样子,水龙头一排三个.像是学校的洗手台一样.
其中两个用铁丝绑起来禁止使用.
理由不明.橙子虽然放下一句"这样就很好看出要用那一个啊"
但整个心情都被搞糟了.跟本提不起劲来谢她.

 
再来,得让冲咖啡机开始工作.因为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泡咖啡,
现在的我可是连睡着也都可以泡出一杯好咖啡的.

 
自己在这边上班也快半年了.
不,要说是上班还真有点语病.怎么说呢,这里并不是一间公司.
了解到这点还自愿要来的我,单单只是因为迷上了橙子的作品吧.

 
就在式一个人停在十七岁的时光之后,我在漫无目的状况下
从高中毕业成了大学生.会进去那间大学也是因为跟式的约定.
就算式的病状完全看不出有回复的迹象,我还是想守住这个约定.
但在这个之后什么计划都没有,成为大学生的我只是每天数着日历过日子.
就在自己昏庸度日的时候,有一天被朋友约去看什么展览而看到了那具人偶.

 
那人偶精巧到几乎越过了道德的界线.
那应该是把人就这样静止在那边吧.心中这样想的同时
也明确的告诉自己那是一具不会动的人偶.
很明显的不是人,但看起来除了是人之外什么也不是的人偶.
现在对它吹口气的话好像就会活过来.但是从一开始就没生命的人偶.
除了生命以外什么都没有,但是又到达不了人的程度的人偶.

 
这种相互矛盾的感觉虏获了我.
很有可能是因为这种存在就跟那时的式完全相同的关系.
人偶的出展者不明.说明手册上根本连人偶的出展也没记载.
拼命的去调查后发现这既不是正式出展物,制作者在这业界里也是个问题人物.

 
制作者的名字是苍崎橙子,要形容她的话应该就是个隐遁的人.
本职是作人偶的同时好像也在作建筑设计.
虽说只要是制作东西的事不管是什么都做,但是根本都没有在接工作.
每次都是自己跑去跟别人推销说"我要做这样的东西"
等拿到订金后才开始动工.

 
还真是个放荡的人,或者应该说她是个怪人.
对她的兴趣到此可深了,弄的我连这个怪人的家都调查出来.
那是在离开市中心,既不是住宅区也不是工业区,模棱两可的地方.

 
不.苍崎橙子住的地方并不能称为是家.

 
简而言之那是个废墟.
而且也不是单单的废墟这样.数年前景气不错时开使始动工,
盖到一半景气不好时就放着不管,真正的废弃大楼.
虽然有着建筑物的外壳,但内装璜一点也没.墙壁跟地板就是原来的水泥.
盖完的话应会有六楼的,现在则是四楼以上上不去.
......高层建筑物从最上层开始建是最有效率的.
但这栋大楼是用以前的方式在盖的吧.

 
因为在工程途中放弃不盖,盖好的五楼地板现在成了屋顶.
虽说大楼的建地是被高高的水泥墙给围着,要侵入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没被这附近的小孩拿来作秘密基地只能说是奇迹.这栋大楼就是这样的怪建筑.
不管怎么说,这个没人要买放着长草的大楼好像被苍崎橙子给买了下来.
现在我在泡咖啡的地方,像是厨房的房间是在大楼的四楼.
因为二楼跟三楼是橙子的工作场所,要交谈的话大多都是在四楼这.
......得回到正题了.

 
结果在这之后我就跟橙子结识,将刚进去没多久的大学给休掉到这来工作.
这份工作还有薪水领是最让人难以置信的.
橙子曾这样说过,人类有着两种系统跟两种属性,
分别是创造者与探求者,使用者与破坏者.
虽然她明白的对我说"干也你没有创造者的才能耶~",
却还是顾用了我.好像是因为我有探求者才能的样子.

「―――黑桐你好慢喔」

 
隔壁房间传来催促的声音.
视线移到冲咖啡机上,壶里已经充满了黑色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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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好像是第八个人了.社会大众差不多也该查觉到这其中的关联性了吧.」

 
将化为灰的香烟给撮熄之后,橙子突然说出这句话.


掌叔
2010-01-26 14:52:18

最近这里连续的有女高中生跳楼自杀.
在没有断水之虞的今年夏天,橙子喜欢的悲惨话题就只剩这个了.

「八个人...?咦,不是六个人吗?」

「在你发呆的时候又增加啦.从六月开始平均每个月三人,
在三天以内大概还会再追加一个吧」

 
橙子的嘴巴里又说着这种不谨慎的事.偷偷的瞄了一下日历,八月还剩不到三天.
......不到...三天......?
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这疑问马上就沉到意识的深层去了.

「但是外界都说没有关联性喔.自杀的女孩们学校都不一样,交友关系上也没有关联,
虽然也有可能是警察在隐瞒情报.」

「讲这种没理由怀疑人的话还真不像黑桐啊.」

 
橙子嘴角一边翘着一边说着揶揄我的话.
这个人要是把眼镜拿下来的话说有多坏就有多坏.

「因为遗书都没有被公开啊.六个人,不,八个人都这样.
有这么多人就算公开其中一个的遗言也好吧,但一直隐藏着不发表.
这不是隐瞒这是什么?」

「所以这就是关联性了.不,应该要说是共通点比较对.

 
八人之中有过半以上的死亡者被事故现场的人们看到是自己跳下来的.
她们之间的私生活方面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既没有在嗑药也没有参加什么奇怪的宗教.
也没有去怀疑说她们在特殊的情况下对自我感到不安而产生突发性的自杀.
所以警察对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这种共通性应该是不会重视的吧.」

「所以并不是没有公开遗书,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吗?」

 
以半信半疑的口气试问着,橙子像是在回答说无法断定这样点了点头.

 
但是会有这样的事吗.
这应该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将咖啡杯拿在手上,
在品尝着咖啡苦涩的味道同时让思绪转动着.
为什么没有遗书呢.没有遗书的话,那人不是自己死的.
遗书这东西极端的讲就是一种遗憾.对人这种死是坏事的生物
在没有任何办法不得不自杀时,将死的理由留下来的东西就是遗书.

 
没有遗书的自杀.
没有写遗书的必要的话,就是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意见,毫不留恋的消失.
这就是完全的自杀.我想,遗书什么的在完全自杀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这个死很明白的就不是要被公开的东西.

 
然后,跳楼自杀就不是完全的自杀.
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自杀本身就是留下遗书.
像是还想做的事因为某种原因而做不了.
所以准备了某种形式留下遗言.
如果就连像是遗言的痕迹也没有的话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第三者将她们的遗言给拿走.不,这样自杀就不成立了.

 
那这是什么呢.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换句话说,就跟字面上写的一样那并不是意外.
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说想死.这样的话就根本没有写遗书的必要.
就好像是刚好去那边买东西时运气不好碰上交通意外,就像以前的式一样.
......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出只是去买东西可以买到从高楼上掉下来的理由.

「干也,跳楼的人数到第八个就结束了.在这之后暂时不会再有了」

 
式的一句话将我脱缰的思绪给制止了下来.

「就结束...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个不由得就问了她.式将眼神望向远方的同时点了点头.
「因为我可以看到的关系.在飞的有八个人」

 
形状美好的细唇喃喃地道出了这样的话.

「喔,那栋大厦就只有这样吗.式一开始就知道有多少人啦」

「嗯,即使解决了那家伙,我想那些女人暂时还是会留在那.虽然我不太喜欢这样.
―――橙子,人类这种东西要是轻率的飞起来的话就会迎向那样的末路吗?」

「该怎么说呢,因为个人之间的差别这个理由并不充足.
在过去没有人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成功的飞起来.
飞行这个词跟坠落这个词是相连结的.但是,对被天空给迷住的东西而言这又不成立了.
结果就是搞成死后朝着云端之上飞行这样.不是往地上掉落,而是朝空中坠入」

 
式像是不赞同一样脸都皱起来了.
......式在生气.但是,在对什么生气?

「这个,抱歉,我有点跟不上话...」

「嗯,没什么啦,就是巫条大厦的幽灵那件事.那东西到底是实体或是影像呢?


掌叔
2010-01-26 14:52:36

没看到实物之前什么都不是啊.虽然想说空了去看看,被式给杀掉的话就无法确定了」

 
......啊啊,果然是这方面的话题.
眼镜拿下来的橙子跟式的组合大概都是灵异这一类的话题.

「你有听到式看到在巫条大厦上漂浮的少女这一段吧.
这段的继后续是少女的周边好像有看起来像人形的东西跟在旁边慌忙的飞着.
因为一直没有离开巫条大厦,所以在讲说那边是不是成了网子这样」

 
话题的奇异性与难解性越来越朝向那方面的事让我实在很困惑.

查觉到我的脸色的橙子简洁的为我说明了一番.

「巫条大厦那有一个浮在那边的人,而这个人的周边有那些跳楼自杀少女的影像绕着.
这些少女是不是化成像幽灵的东西呢.我们讲的就只是这些简单的东西啦」

 
我像是回答"喔~是这样子啊"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鬼故事的重点了,结果这次的我也是在结束之后才加入话题.
照式刚才的说法,那个幽灵看来是被式给解决掉了.
橙子跟式认识的两个月之间,我一直只是站在听这类话题的解决篇的立场.
跟这两个人不一样,正常的自己不想对这一类的话题牵扯上任何关系.
但因为自己不是在那种可以不管一切的立场,我想那边都不算这样的立场对我来说刚刚好.
在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不幸中的大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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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起来就像是三流小说一样」

"对啊"橙子也作出了同意的响应.
就只有式的视线越来越充满怒气,一直在瞪着这边.

「...................?」

 
我做了什么让式生气的事吗?

「咦?但是式一开始看到幽灵的时候是七月吧.
那时在巫条大厦的幽灵应该是四个人啰」

 
为了确认而问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式在露出困惑表情的同时摇了摇头.

「八个人,一开始在飞的就有八个.我不是说过了,不会有八个以上的人跳下来.
那群家伙的场合只是把顺序给颠倒了」

「这样的话就是从一开始就看见八个幽灵啰?就像那个未来视的女孩子一样」

「不是吧,老子可是正常的.只不过那边的空气很怪异而已.
对啦,就像热水与冰水相碰在一起时那种奇怪的感觉一样.所以...」

 
式继续着她那暧昧不明的话语,橙子则是马上接了下去.

「所以说那边的时间是很怪异的.时间的经过不只一种.
从新生到化为腐朽的距离没有一个东西是均等的.
这样的话人类这样一个个体与这个个体所持有的记忆之间也会有时间差
人要死了这个人的记忆就这样消失了吗?不,不会突然就消失你说是吧?
只要是观测者/记得的人还在,世上万物没有会突然消失的道理.只是朝着虚无渐渐淡去.

 
人的记忆,不,记录,其观测者要不是人而是周围环境的话
就会像那些特异的女孩们一样,死后还会留下幻象在街上走着.
这就是被称为幽灵现像的一种.
能看到这种幻象的就是共有着这份记录的人......死去人物的朋友或是亲戚.
不过式则是个例外.

 
嗯,也有『只有记录的时间经过』这种说法.
那栋大厦的屋顶就是这个时间比较慢.她们生前的记录
还没有追上她们本来的时间.结果,就只有回忆还活着.
那个地方映着的幻象就是那群少女被放慢的行动与事实.」

 
到此橙子不知已点燃了第几根香烟了.

「...............」

 
扼要的说就是即使有什么东西消逝了,只要是还有人还记得那东西的话
那东西就没有完全消去的道理.只要是被记忆着就是活着,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可以被看见这样.

 
这样的话根本就是幻觉嘛.---不,橙子最后把它归属到『幻象』.
这么说还是把它定义为本来应该不会有的东西啰.

「不用多说了,那些东西不是那么有危害.问题是那家伙.
虽然感觉上是把她解决了,但只要本体还在就又会重复同样的事.
老子我可不想再当干也的护身符了.」

「我也有同感.巫条雾绘那边由我来解决.你就送黑桐回去好了
到黑桐的下班时间还有五小时.想睡的话用那边的地板也行」


掌叔
2010-01-26 14:52:58

橙子指的那片地板是这半年来跟本没去扫过,
像是积满纸屑的焚化炉一样的地方.
式当然是无视橙子的指示.

「这样的话,结果,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含着香烟的魔术师边思考着边静静的走向窗边.
然后从窗边望向外头.

 
这间房间没有电灯.由于室内只有射入的阳光,
很难了解室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黄昏.
相对的窗外世界现在是明亮的白天.
橙子只是默默的看着夏日正午阳光下的街道.

「以前,她也应该算是飞行的部类吧」

 
香烟的烟渐渐的跟白色的阳光同化.
望着窗外景色的她,那背影像是要消散于白色之中的海市蜃楼一样.

「黑桐,从高处看下来的风景会让你连想到什么?」

 
突然的质问把我那有点发呆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高处的话就像小时候到东京铁塔上那样.
也记不得那个时候会想说连想到什么.
只有说很兴奋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但是找不到这样.

「......这个,很小...是吗?」

「你想过头了,黑桐」

 
......被冷冷的回了一句.整理一下思绪再试着连想其它的东西.

「......说的也是.虽然没什么可以让人连想的事,不过到是觉得很绮丽
因为被那高处风景的气势所压倒」

 
大概是因为比起刚刚的回答还要诚心一点,橙子"嗯"点了点头.
然后视线还是维持着望向窗外开始说着.

「从高处往下望的景色还真是壮观啊.
就算没什么的景色也感觉变的很不得了.
但是呢,将自己所住的世界一望了然时所感觉到的不是那种冲动.
从俯瞰的世界中能得到的冲动只有一种―――」

 
当说到冲动时橙子稍稍停了下来.
冲动并不是从理性或是知性而来的感情.
我想冲动也并不是像感想一样是从自己内心出来的,
而是从外侧侵袭过来的东西.
即使本人拒绝,那认知也像是暴力一般袭击过来.
这就是被我们称为冲动的东西.
那,从俯瞰的视界中所送出的暴力是什么呢――― 

「那就是遥远.
过于广阔的视界将会造成与正常世界间的明显隔阂.
人类只能对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事物产生安全感
拥有再怎么精巧的地图来告诉你在这里这个事实,
也只不过是个知识你说是吧?

 
对我们来说整个世界只是在能亲身感觉的周边范围里面而已.
我们无法体感到大脑所认识的地球,国家与街道的相接点.
因为我们本身没有到那相接点去.
而且实际上,这种认知的方式并没有错.
所以要是持有过于广扩的视界就会产生差异感
自己能亲身感觉到的方圆十公尺的空间与往下看时方圆十公里的空间.
就算这两者都是自己住的世界,能给予实际感的是前者.

 
你看,从这不就产生出了矛盾?
本来自己所看的广阔世界比起自己所能感受的狭窄世界
更能给予『自己住在这个世界里』的认知,
但是对这个广阔世界反而没有自己在里面的实感.
为什么呢?因为实感是要比自己所得到的周围情报还要优先的东西.
在此理性的知识与实感的经验开始产生摩擦.
当两方都耗损时意识就开始混乱了.

 
―――从这看下去的街道怎么是那么小.实在无法想象那栋房子是我家.
那公园怎么是这样的形状.都不知道那个地方有那样的建筑物.
这好像是个我跟本不认识的街道.怎么好像我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来似的―――
过高的视点的话就会一直涌出这种感觉.
但不管是遥远还是什么,现在的自己不就好好的站在这条街上你说是吧.」

 
高处即是远处.虽然能了解到这是距离上的事,
不过橙子讲的应该是指精神方面的事.

「换句话说,一直从高处看着东西是不好的这样吗?」

「要是太超过的话.自古以来天空就被认为是别的世界.
飞行这事换个角度来讲就是前往异界.
要是不用文明把自己给武装起来就会被异常的意识所浸染.
就跟字面一样,正常的意识会发狂.不过要是有着正常的认知来保护
的话应该是不会受到这样的坏影响.我想要是有站的地方的话就没问题.
回到地上来的话就恢复正常了.」

 
......这样说来,从学校的屋顶往下看操场时有时脑中会浮现出


掌叔
2010-01-26 14:53:27

『要是突然往下跳的话会怎么样呢』这样的想法.
这种事当然只是开玩笑的.虽然没有一丁点实行的念头,
不过为什么会有那样直接与死相互连结的想法呢.
虽然橙子说这有个人差别的,但我想从高处落下的想象并不是什么珍奇的事.

「......虽然只是一时的,不过这也算是发狂吗?」

 
将浮现的感想说出来后橙子只是干笑了几下.

「谁都会梦想去做一些禁忌的事喔,黑桐.
人都有着藉由想象自己做不到的事来得到快乐这样惊奇的自慰能力.
但是,对了......刚刚那个是有点接近.
重点是特定的场所有特定的,与那场所有关的禁忌出来诱惑.
不过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刚刚你那例子并不是意识发狂,而是理性麻痹.」

「橙子,你话太长了」

 
下句像是要接"我受不了"这样,式的嘴巴嘟了起来.
要是这样说确实也是觉得好像已经离题了

「才不长呢.只不过在起承转结里的第二项」

「老子只想听结的部份.我可没办法陪你跟干也在那聊天」

「式......」

 
虽然很苛薄,但是最有力的意见.
看我不发一言,式继续抱怨下去.

「而且,说从高处看下的风景有问题,那普通的视点是啥?
平常我们在走路的时候那视点不都高过地面」

 
不同于像式现在这种刁难别人的态度,刚刚的发言确实说到了重点.

 
人的眼睛确实存在于比地表还要高的地方.
那么所看的风景大概也大多能称为俯瞰了.
对于式这一番话橙子像是表示"这也可以"似的点了点头.

「但是你以为是水平的地面其实也不知道有几度的差喔.
所以说包含了这些细小差异的通常视界不能称为俯瞰.
视界不是眼球所捕捉的映像,而是脑所理解的映像.
我们的视界已被我们自己的常识所保护.因为是常识,
所以即使我们的眼睛在高处我们也不感觉到高.

 
在此并没有高度的概念.
但反面来说,每一个人都在俯瞰的视界中活着.
并非身体所观测的,而是精神的.
这种事在个人之间有很大的差别.越是膨大的精神应该就会越朝向高处.
但是,不管有多高也无法自己跳脱装着自己的箱子.
人不光是在箱子中生活,而且只能在箱子中存活.
没有道理去拥有神的视点.要是越过了那一线的话人就会变成怪物.
幻视(HYPNOS)变成现死(THANATOS),到底那个是那个变的很暧昧,结果就分辨不出来了.」

 
橙子本人在说着这些话的同时自己也在朝下看着.
双脚站在地上朝下看着这事.现在我想这是非常重要的.

「.....................」

 
突然又想起自己做的梦.
―――蝴蝶最后还是坠落了.
她要是不跟着我,应该会用更优雅的方式飞着吧.
对,像飘浮一样振翅的话,应该能飞的更长久.
但是了解到飞翔这件事的蝴蝶是无法忍耐自己只能做飘浮的轻微.
所以不飘了,开始飞翔.
想到这里的同时对自己是这样有诗意的人吗产生了疑问.

 
在窗边的橙子把烟头丢向外面.

「巫条大厦的摇摆不定可能就是从她眼中所看的世界.
照理来讲式所感觉的空气违和感应该是区别箱子里跟箱子外的那层壁.
那个是人只用意识来观测到的不连续面」

 
橙子说完这番话后,式终于放松她那不高兴的态度.
呼了一口气后视线开始游走.

「不连续面啊.对她而言那边是暖流那边是寒流呢」

 
说出这种深刻台词的反面,式给人那边都无所谓的感觉.
橙子也是一付不关心的样子

「不用说,对你而言是相反的吧」

 
这样回了式一句.



*HYPNOS是睡眠之神,THANATOS是死亡之神
两者为兄弟关系,典故为希腊神话
HYPNOS引申为梦,现死跟现实日文为谐音.分辨不出美好的梦境与残酷的现实者
最终就是成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吧


掌叔
2010-01-26 14:53:45

3

―――颈子的骨头喀啦~的响了一下

 
身体会发抖是因为身体外面冷呢?还是因为身体里面冷?
无法分别出是那边就没去管它的两仪式悠然的向前走着.
巫条大厦没有半点人影.
凌晨两点,只有荧光灯在照着公寓的通路.
通路的奶油色墙壁被电灯照耀着让人可以看到通路的深处.
将黑暗给驱逐的人工灯光没有一点感情,比起应该被驱逐的黑暗还要让人不舒服.
式走过要刷卡的大门直接乘上了电梯.

 
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电梯内部有着镜子,为了是让乘坐着照照自己的样子.
穿着浅葱色的和服套着黑色皮外套,眼神懒洋洋的人在镜子里面.
对什么都不关心,呆滞的双眼.
式就这样面对着镜中的自己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伴随着静静的机械音,式周围的世界开始在往上升.
机械装置的箱子缓缓的朝顶楼而去.

 
只存在于这一瞬的密室.
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跟式无关系,式也管不到.
这种实感稍稍的浸染了那应该是空虚的心.
现在只有这个小箱子中的世界才是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世界.

 
电梯门无声的打开了.
与刚才不同,通往前方的路现在是一片黑暗.
出来到只有一扇通往顶楼的门的小屋后,留下式一个人的电梯降到了一楼.
没有灯光的周围暗到像是会使人窒息似的.
伴随着脚步声穿越小屋,将顶楼的门给打开.

―――景像从黑暗转为昏暗.

 
街的夜景充满了整个视界.
巫条大厦的顶楼并没有什么特征.
没铺装的水泥平地与周围的铁格子网.
除了刚才式走出来的小屋上有水塔外,并没有其它阻碍视线的东西.
顶楼的构造并没有任何不寻常.

 
但是,这风景是异常的.
从比周围其它建筑物还要高上十楼的地方看下去的夜景,
比起绮丽,害怕的感觉要更深.
感觉就跟爬上细细的梯子后往下看一样.
暗,像是阳光到达不了的深海一样的夜景确实是美.
街中的灯光就像是忽隐忽现的深海鱼一样.

 
要是在自己视界内的东西就是整个世界的话,
这个世界现在确实是在睡眠中
好像是永眠了一般,但可惜这只是暂时的.
这种静比起任何一种寒冷都要让自己的心像是被紧握着一样疼痛―――.
夜空就像是要跟底下的街道对比似的更加的冷澈.
要是街道是深海的话,夜空只是纯粹的黑暗.
在这黑暗中星星像是撒了出去的宝石一样在闪烁着.

 
月亮是个洞.看起来就像是夜空这一张黑色画纸上的一个大洞.
所以那东西并不是反射太阳的镜子,而是窥测到另一边风景的窗口―――
这样的话式有在两仪家听过.

曰之:月为异界之门

 
在那从神话时代就开始孕育着魔术,女人,与死的月亮之下,
有个人形的剪影在飘浮.在其周围有八位少女在飞行着.

 
--------------------------------------------------------------------------------

在夜空中飘浮的白色影子是位女性.
穿着会被看做成是礼服的华丽白色衣裳与那长及腰部的头发.
从衣装中露出的手足是那么的细腻,让人更加感觉这位女性的优雅.
细细的眉毛配合着冷淡的瞳孔,应该会被归于美人中的美人吧.
年龄推测起来应该是在二十代前半.不过对幽灵用年龄这种
生命现象来推断本身是个很大的疑问.

 
白色女性的形象并没有到幽灵那种不确定的程度.
实际上她是在那边.要说幽灵的话应该要指以她为中心在夜空中旋回的少女们.
轻飘飘在空中彷徨着的少女们,要说是在飞还不如说像是在游泳一样.
那姿态也不太稳定,有时会转成透明的.

 
现在在式头上的白色女性与像是在守护她,在夜空中游着的少女们.
对式来说并不感到可怕,相反的...

「哼―――这家伙的确是带着魔性」

 
用有如在嘲笑对方一般的语气说出了这话.

 
这个女人的美已经不属于人类范围了.
乌黑的秀发像是将绢丝一根一根梳下来一样的柔滑.
要是风强的话那随着风飘散的头发也会给人一种玄幽的美感.

「要是这样不杀掉还不行」

可能是听到式的喃喃自语,她的视线开始往下望.


掌叔
2010-01-26 14:54:05

在比离地面四十公尺以上的巫条大厦屋顶还要高四公尺左右的她,
与抬头向上看的式视线相互交错.既没有交谈,也没有共通的语言.

 
式从上衣内侧抽出了刀子.刃幅六寸的刀子,
要说是刀不如说这是一把只有刃部的凶器.
从上空而来的视线开始拢聚起杀意.
然后,白色的衣服开始摇动着,她将她细细的指尖指向了式.
那纤细脆弱的手脚并不是让人连想到白色.

「―――白骨吗,百合吧」

在风消逝的夜里,声音在空中残响了许久.

 
杀意拢聚在指尖.苍白的指尖直直的指向着式.
式的头像是晕眩一般晃了一下,细瘦的身体也像是要倒下似的向外踏出了一步.
但,就只有那浅浅的一步.

「----------------」

 
头上的女性对于这样的反应稍微有点胆怯的样子.
『飞起来吧』这样的暗示无法对式产生作用.
将『你正在飞翔』这样的印象直接刷入对手的意识里
已超越了暗示而达到洗脑的境界了.

 
人真的会在最后无法底抗而去实践这事是很难让人相信的.
但这暗示是让人就算不害怕飞翔这种不应该有的实感,
为了抵抗,也只能用飞的从屋顶上逃走,让人无法避过的暗示.
但对式,这只让她目眩了一下.

「---------------------」

「接触的太浅了吗?」飘浮的女性这样想着,并试着再做一次暗示.
这一次的暗示更加的强力.
并不是『飞翔吧』这样薄弱的印象.而是『你能飞』这样强固又直接的印象.

 
但是,在这之前,式已经『看』到了这女人.

 
两脚有两个,背上有一个,胸部中心偏左的地方有一点.
―――被称为死的切断面确实的被看见了.
要瞄的话瞄胸部那边那个最好.那个的话就是即死.
不管这个女人是幻象也好什么也好,只要是活着的对手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
式只用右手将刀子举了起来.反手拿着刀柄后用那双眼狙定着对手.
一瞬的空白,式的心中又卷起了一阵冲动.

 
......飞,你能飞的.你从以前就很喜欢天空的.
昨天你也飞过的,今天应该可以飞到更高的地方的.
是要飞向自由,飞向安宁,飞向欢笑?不快点飞不行.
飞向何处?飞向天空?飞向自由?

―――那是
从现实的逃避.对天空的憧憬.重力的逆作用.双脚不踩在地面.无意识下的飞行.
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
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呀!

「笑话」

 
喃喃的说出这话的同时式毫无做作的将左手举了起来.
这诱惑对式并无效用,就连目眩也没有.

「这样的憧憬并不存在于我的心中.因为没有活着的实感,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活着的痛苦.啊啊,其实我根本不太想理你的」

―――像是在唱歌似的喃喃自语.

 
感觉不到悲喜交集等等那些大大小小活着的束缚,
因此从那些痛苦的束缚之中解放的魅力对式而言是毫无感觉.

「但是,你就这样把那家伙留着的话这边会很头痛的.
因为他可是先在我这边的,麻烦你还回来.」

 
什么都没握的左手握着空气并向后拉.那女性与少女们随着那一拉被拉向式.
就像是被网住的鱼群们正从海中被拖往陆上一样

「----------------------!」

那女人开始慌张起来.她蓄集了更强力的意志叩向式.
如果说她们语言能通的话她应该会是

掉下去吧!

这样叫着.
对这怨叹完全无视,式用了恐怖的语气回了一句

「是.你.要.掉.下.来」

 
在急速落下来的女性胸口上插着一把刀子.
就像在水果上插着刀子一样简单.被刺的只能感觉到一阵恍惚的锐利.

 
没有出血
女性对刀刃从胸口贯穿到背后的冲击
除了像是痉挛似的动了一下以外就没有再动过了.
剩下的遗体式无做作的将她丢出去.丢向铁网之外―――深夜的街头之中.
女性的身体越过了栅栏,无声无息的落下.
落下时那一头黑发没有因此屈服,随着被风鼓动着的白衣一起溶入黑暗之中.
就像是沉入深海之中的白色花朵一般.

 
随后式离开了屋顶.
头上还残留着那些飘浮的少女们.


掌叔
2010-01-26 14:54:24

/4
......
 
在胸部被刃物突刺那一刻醒了过来.
非常强烈的冲击.她应该是非常的有力气吧,可以那么容易将人的胸口给贯穿.

 
但,那并不是狂暴的力量.
没有任何的多余,很平然的从骨与骨的间隙,肉与肉的夹缝间贯穿而过.
那种能令人感到恐怖的一体感.被死给舔遍全身的那种真实感.
心脏被刺下突破后的声音声音与声音.
比起真正的疼痛,那种感觉还要更痛.

 
这就是恐怖,就是那种无法比喻的悦乐感.
延着背脊而上的恶寒像是要让人发狂一样让身体喀喀的颤抖着.
让人快要哭出来的不安与孤独感,对活着的执着同时也在那上头.

 
我没出一点声音,只是在哭着.
并不是因为恐怖,也不是因为痛.
只是因为每天晚上祈祷着自己能够活到第二天早上的我,
在那上面感觉到了自己没体会过的死.
看来我是永远无法从这恶寒中逃出吧.
反过来说,我自己也许对这感觉有着爱恋以上的―――.

......

 
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下午时分,可以感觉到从关着的玻璃窗那射进来的阳光.
现在并不是诊查的时间,那应该是会面的人吧.

 
我的病房是个人房,并没有其它人在这里.
有的只是射进来的阳光,那奶油色,不会随着风摇摆的窗帘,与这张床而已.

「抱歉,您就是巫条雾绘吗」

 
来的人好像是位女性.用非常嘶哑的声音打招呼后,
椅子也不坐直来到我的身边.感觉到她就站在我旁边视线朝下看着我.
这视线给我冷酷的感觉.
......这个人,是非常可怕的人.很可能就是来灭除我的.

 
但即使是这样我的心里也很高兴.
已经好几年没有人来看我了.就算这人就是来给我最后一刀的死神,
我也无法就这样把她赶出去.

「你是我的敌人吧,不是吗?」

 
那位女性肯定的回应了我.
我将我的意识集中,努力的想要看到会面者的容姿.
―――.大概因为射进来的阳光太强的关系,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虽然没穿外套,不过那没有一点皱折的白衬衫看起来就像是学校老师一样,
让我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浓橙色的领带配在白衬衫上看起来太显眼了,稍微要扣点分.

「你是她的朋友?或者就是本人?」

「不,袭击你的那个是被你袭击的那个人的朋友.
你真不该跟奇怪的家伙们扯上关系.你也―――不,彼此的运气都不是很好」

 
说完这话的同时她从胸口的口袋拿出了什么东西,但又马上收起来.

「病房里头禁烟啊.特别是你的肺好像已经不行了,香烟都可以变成剧毒.」

 
好像很可惜似的说了这番话.刚才那个应该是香烟盒.
我虽然没碰过烟草类的东西,不知为何就是想看这个人吸烟的样子.
大概......不,一定就好像是套上鳄鱼皮凉鞋与包包
的模特儿一样那种适合的感觉.

「不好的地方不只有肺吧?全身都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肿伤.
肢体末端的肿瘤则是特别的严重.全身唯一正常的只有那头发.
你还真能够维持住你的体力,普通人的话被病魔侵蚀到这种程度
之前大概早就死了.―――已经有几年了,巫条雾绘?」

 
应该是在问我住院几年了吧.但是我并没有回答她.

「这我就不知道,数日子这事我早放弃了」

 
因为跟本没有意义.我到死为止都无法从这出去.
那女性只是说了一句"这样啊"

 
既不是同情也不是嫌恶的语气给我讨厌的感觉.
我所受到的这一切每个人只有同情我的余地.
而这个人连个同情也不给

「被式切断的地方没事吧?听她说是在心脏的左心室与大动脉的中间,
那应该是刺在二尖瓣膜的地方」

 
这种不得了的话题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我因为这样古怪的会话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个怪人.要是心脏被切开的话是不可能这样子跟你说话的」

「当然,所以刚刚是在确认」

 
原来是这样,这个人刚刚用问话的方式来确认我
是不是被那个既不和风也不洋风的给打倒的人.

「相互之间可是会有影响的哦.式的眼睛可是很强力的.
就算那个是二重存在,崩坏在任何时候都可能会找上你本体.


掌叔
2010-01-26 14:54:42

而在这之前我有两三件想问你的事所以才来到这的」

 
二重存在......这是指另外一个我是吧.

「我并没有看过你浮着的样子,所以能够告诉我有关这个的事吗?」

「我也不太清楚.我所看的就只限于从这窗口望出去的景色.
但也许这就是不好的地方.一直从这里看着下面,四季的景色与草木
与入院出院进进出出的人们

 
就算出声也听不到,伸出手来也摸不到.在这病房中
就只有我一个人不断的喘息着.
就只有我一个人不断的憎恨着外头的景色.
这样子也是一种诅咒是吧?」

「......嗯,巫条的血吗.
你的家系是古老的纯血种,好像是祈祷专门的.
原来如此,可以看出本性就是靠诅咒在讨生活.
巫条的这姓大概就是不净的神托者」

 
家系
 
我的家
 
就断绝在我这一代的家

 
在我入院没多久双亲跟弟弟就因为事故而全都死去了.
我在这之后的医疗费都是由父亲的朋友这样一个人出的.
有着像是和尚一样难念的名字,但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完全记不得

「但,诅咒这回事并不能在无意识之下执行的.
你到底祈求了什么东西?」

........这种事,我并不知道.这个人大概也不清楚吧.

「你有一直看着外面吗?那种不知看了多少年,一直看着外面看到
失去意识为止」

 
......我一直从上往下看着我所讨厌的,憎恨的,害怕的外面世界.
不知在何时眼睛就变的很奇怪.感觉自己好像跑到那边中庭的空中上面看下来一样.
好像是身体跟心在病房内,只有眼睛在空中飞的感觉
但是我这身体是无法从这出去的,结果我只能在这附近的上空往下望而已.

「......这附近的风景都记在脑内的话,我想从各种角度都应该可以看见.
―――你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失去视力的吧?」

 
这令我吃了一惊.这个人连我接近完全失去视力的事都查觉到了. 我点了点头.

「是的.整个世界渐渐的变成白色,再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初我认为会是视线变暗的,不过不是这样.
并不是眼睛变的什么都看不到,而是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不过这并不造成任何问题,因为我的眼睛就算浮在空中.
也只能看到医院外围的风景,原本我就无法从这里出去.什么都没改变的.什么都―――」

 
讲到这时我开始咳嗽起来.因为我已经好久没讲那么多话了.而且不知怎么眼睑也在发热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意识在空中这回事.但是―――为什么你还活者
巫条大厦的幽灵要是是你的意识的话,你应该已经被式杀死了.」

 
对,我对这点也有疑问.
那女孩......好像叫做式,为什么可以切到我呢?
那样的我无法触碰任何东西,同时任何东西也伤害不到我.
但是那位式就像是我有实体一样很利落的杀了我.

「回答我,在巫条大厦的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巫条雾绘?」

「巫条大厦的我不是我.一直望着空中的我,与在空中的我.
那个我就连我也放下不管自己飞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那位女性倒吸了一口气.这是第一次她让我感觉到露出像是感情的东西.

「人格分别成为两个―――也不是这样.有人给与了原本是一个的你第二个身体......
一个人格操纵着两个身体,这还是从来没看过的类型」

 
要是这样说的话好像就是这样吧.
我舍弃了在这的我跑去望着街景.但不管是那个我绝对无法双脚着地,只能飘浮着.
被从窗外的世界隔绝出来的我,再怎么望着外面也无法突破这壁障.
虽然分成两个,但结果我们还是连系在一起的.

「―――我了解了.但是,为什么你不能借由幻视外界来得到满足?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让那些女孩坠楼的.」

 
那些女孩―――啊,那些令人羡慕的女孩子们.
那些女孩确实是令人惋惜.但,我对她们什么也没做.
那是她们自己掉下去的.就是这样.

「巫条大厦的你是接近意识体的形态.你应该利用了这点吧?
她们从一开始就是飞着的吧?
不管那只是她们梦中的影像,或是实际飞行过.

 
要称这种人是梦游病人,或是梦游飞行者的差别并不构成问题.


掌叔
2010-01-26 14:54:59

平常她们要不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症状并不会显现出来,
要是在无意识状态下才会没有特别目的的飞着,正常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想到飞行.

 
而那些女孩在这之中又是特别的.
虽说不是彼得潘,但在幼年时期特别容易飞到是真的.
也许有一两个人有实际飞过,但大部份都只有意识在飞,应该只有像梦一样的感觉.
而你唤起了她们对飞行这事的印象.将她们无意识的印象给拉到现实层来.
结果,她们知道了自己会飞这件事实.

 
啊,她们当然是会飞,只不过那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之下.
人要自己单独飞行是很困难的.要是没有扫把我也飞不起来.
在有意识的情况下飞行成功的机率约三成.
少女们理所当然的飞着,所以也理所当然的掉了下来」

 
那群女孩在我的身边飞翔着.我以为我可以跟她们做朋友,
但是她们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只是像鱼一样漂着.
我马上就想到说"啊,她们没有意识所以感觉不到我."
我只是想说让她们恢复意识的话就可以了.
我只是想这样,但为什么―――.

「你在发抖喔,会冷吗?」

那位女性的声音还是一样,有如塑料一般的没有机质感.
我的双手环绕着我那无法停止发寒的背.

「让我再问一件事吧.为什么你这样的憎恨外面的世界却是如此的憧憬天空」

这大概是因为―――

「因为天空是没有境界的.
不管去到何处,不管飞到何处,应该会有我所不讨厌的世界」

「那你找到了吗?」

 
声音再度寻问了我.
我无法止住我的恶寒.身体就像是被谁在摇一样的颤抖着.眼睑比刚才还要热.

「―――是的,每晚在睡前都害怕着自己是否还能够再醒来.
恐惧着自己明天还能活着吗.我知道要是睡着了我就没有那个体力再爬起来.」

 
我的每一天就像是在走在钢丝上一样,除了恐惧死亡外没有别的.
但相反的,我能够在那上面感到活着的实感.
在我虚渡的岁月中只能感到死亡的气息.但是为了活下去只能依赖那种感觉.
平常的我早已经是个空壳,除了面对死亡的那一瞬以外,我没有活着的感觉.
就是因为这样,比起活着,我更渴求着死亡.
不管飞到何处,不管去到何处
―――为了这个

「所以你带走那小伙子是要他陪你啰」

「不,那时我并没有想到这点.由于我对活着的执着所以我想要的是在活着状态下飞翔
而他应该是办的到这点所以才...」

「...式跟你还真像耶.选到黑桐的话还算有救.要靠他人来感觉自己感受不到的活着的实感,
哎,这也不是坏事.」

 
黑桐.原来是这样,那个叫式的女孩子为了要取回他而来.
对我而言他的拯救者就是我的死神了.
但是,我并不感到后悔.

「那个人还像是小孩子一样.总是望着天空,总是正直的做着事.所以要是他想的话,
他要飞到那都是可能的.
―――而我,想要让他带着我飞到各处」

 
眼睑好热.虽然不太清楚,不过我应该是在哭吧.
并不是因为悲伤―――要是能跟他一起到各处的话,那会是何等的幸福呀.
因为这是无法实现的事,因为这是不能被实现的梦,所以是这样的美.
我的双眼已完全的湿润---.
这个就是这几年我所见到的,唯一的一个幻想.

「但是黑桐对天空并没有兴趣......越是憧憬着天空者越是无法接近天空,真是讽刺啊」

「对啊.听人说过人类抱持着一大堆没有必要的东西.我只是能漂浮着.无法飞翔,只是漂浮着」

 
眼睑上的热消退了.我想,这种事将来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现在支配着我的只有那缠绕在我背上的寒气.

「打扰你了,不过这是最后一件事.在这之后你想要怎么样?
被式打到的伤要我来治也是可以」

 
我并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那位女性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样啊.逃走有两种.没有目的的逃走与抱持着目的而逃.
一般来说前者被称为飘浮,后者被称为飞行.
你的俯瞰风景是那个呢,是你自己决定的事.
但要是你抱着罪恶的意识选下其中一项的话那就错了喔.
我们并不是背负着罪来选择道路,而是去背负着我们所选的道路的罪」


掌叔
2010-01-26 14:55:23

然后那位女性离开了.
虽然到了最后依然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不过我知道那是没有必要的.
......她一定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所选的结果.因为我并没有飞,只是浮着.
所以,我无法胜过这个诱惑.

 
那时―――心藏被贯穿的那一瞬所感觉到的闪光.
那死亡的奔流与活着的鼓动所给予的压迫感.
我本以为我什么都没了,其实还残留着这既单纯又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死.
让背脊全都冻结的恐怖.
与我所仅有的死正面冲突,怎么能不去感受那活着的喜悦感呢.
但是要迎向那一夜一样的死是不可能的.要迎向那样鲜烈的最后一刻大概是无望了.
像是针一样,像是剑一样,像是雷一样的将我贯穿的死.
但是可以的话我想能做到多接近就多接近.虽然还没有任何主意,但我还有数天的时间.

 
而且,方法已经决定好了.
虽然不值得一提,我的最后一刻,我想最好还是在俯瞰的状态下坠落而死.
 
俯瞰风景

 
太阳已在地平线以下,我们也从橙子的大楼离开.
式的公寓在这付近,而我的公寓离这搭电车要二十分钟左右.
不知是否因为睡眠不足,式的步履有点蹒跚.但还是能够跟我并肩走在一起.

「自杀是对的吗?干也」

突然,式问出这个问题.

「嗯...怎么说呢.例如说我感染到一个超级病毒,要是我活着全东京的人都会死,
我要是死了就可以拯救他们的话,我应该会选择自杀啰」

「什么嘛,这种不可能的事成不了例子的」

「别计较那么多嘛.但是,会选择自杀这条路也是因为自己懦弱的关系.
因为我没有跟全东京市民为敌而活下去的胆子,所以选择了自杀.这样的话比较轻松
一时的勇气与必须要一直撑下去的勇气,你也了解那边比较痛苦是吧
虽然这论点很极端,不管出于什么决断,求死都是在撒娇.
但当事者束手无策而想逃出的情形确实存在
这论点既无法否定也无法反驳,因为我也只是个弱小的人而已.」

 
.....刚刚那个例子的状况来讲因为牺牲自己是正确的选择
这种行为应该会被评价为英雄行为吧.

 
不过,不应该是这样的.就算理由再怎么正当,死亡是最愚蠢的选择.
我们就算是活的再怎么窝囊,也要为了更正自己的过失而努力的活下去.
不去接受自己所造成的后果是不行的.

 
但是这需要莫大的勇气.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办不到,所以就不把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

「这个....不管怎么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的不是吗.」

 
听我用这种半调子语气作结论的式用一种惊讶的视线望着我.

「但,你不是这样的喔.」

 
式就像是看透我心里所想的一样.这句话就算用冷冷的口气在说,也有那温暖之处
在这之后因为害羞让气氛变的有点尴尬,两人之间什么话也没说在街上走着.

 
大街上的喧嚣慢慢的接近着.
华丽的街灯与人群,热闹的车灯与引擎音.像是要溢出的人波与杂音.
通过大马路的百货公司后就是车站了.式突然停了下来.

「干也,今天住我那」

「啊?怎么啦,突然这样」

 
说出"别管那么多"的同时,式已经抓着我的手了.
........虽然说因为式的公寓在这附近我也乐的轻松,
但在道德问题上总不能就这样干脆的答应下来

「不用啦,你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去的话也是无聊.还是说你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我知道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就因为知道不会有事,所以式也没有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样想时,式用一种责备,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的眼神反击着.

「草莓」

「啥?」

「海根达喜的草莓冰淇淋,两个.你前一阵子买的一直摆在那.给我处理掉」

「这样说来...有这样的事吗」

 
有了有了.在要去式的公寓途中因为太热所以买了.
但为什么我会买种这东西呢.都已经九月了耶.
算了,这种小事别想太多.看来这里只有乖乖听式的话.
不过在这里不稍稍反击一下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对式而言有一句话是她的弱点
只要我说了这个就算她气到头上也会乖乖的闭嘴.
这本来也是黑桐干也打从心理拜托她的事,但她就是不听.

「真拿你没办法,今天就住你那了.但是呢,式」

脸上浮出问号的式视线望向我,我则是一脸认真的说了出来.

「不是"给我处理掉"这样吧.这种说话方式想办法给我改一改.你可是女孩子耶」

「----------------------」

 
对女孩子这个单词有所反应的式.
式就像是生闷气一样把头撇开,"啰嗦,老子就是喜欢这样"在那边嘀咕着.

俯瞰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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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选择了大马路作为我回去的路.
就只是因为一时兴起而选了这条路,对自己来说是非常少有的.
在看惯的高楼大厦间呆呆的走着没多久,有人掉了下来.
平常没什么机会可以听到的,啪嚓这样的一声.
让人非常明白的了解到有人从高楼上掉下来摔死了.

 
朱色在水泥地上流动着.
还留着原型的是那长长的黑发与那
细瘦,会让人连想到白色的手脚.
然后是那已无相貌,溃烂的脸孔.
我开始幻想把这一串映像给挟在古书中的某一页成为平面的压花.

 
自己很明白这个人是谁
睡(HYP) 眠(NOS) 的最后,依然是要成为 现(THAN) 实(ATOS)而回来的.
无视那些开始聚集过来的人群走着走着,鲜花从后头追了过来.

「橙子,刚刚那个是跳楼自杀吧」

「啊啊,应该是这样」

 
......暧昧的回答.讲真的,对这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不管当事者的决定是怎么样,自杀依然是自杀.
她最后的的意志既不是飞行也不是飘浮,而是与坠落这个词缠络着.
躺在地上的那个只是一份空虚.不可能让我有什么兴致的.

「听说去年也很多这样的事,难到说又流行起来了.
但是我无法了解自己决定死亡的人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橙子你知道吗?」

 
啊啊,又是暧昧的回答了两声.
仰望着天空,看着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幻像边回答.

「自杀并没有理由,只不过今天没飞起来罢了」



*THANATOS.死.生之本质.梦想的归所


明日青蛙
2010-01-26 21:39:14

掌叔真有兴致啊~~~发小说都直接发文字帖了~~~干嘛不发文本???


pmnds
2010-01-26 22:57:45

掌叔你该不会想把全文贴完吧。。。。。。很长的说